Cheesecake Cemetery

【萨杰】【加勒比海盗5】The Spanish Blue Diamond西班牙蓝钻石(二)

所谓的雅典娜之家和当地的教堂只隔了两条街,他们步行从寓所出发,一路上没碰到任何麻烦,到达时刚好天黑。那是一座三层高的西哥特式建筑,老旧得似乎摇摇欲坠,墙壁上的小雕像和滴水嘴兽模型被雨水侵蚀得模糊,墙漆也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一个棕皮肤的中年高个男人给他们开了门,他不友善地看了杰克.斯派洛两眼,就放他上了楼。萨拉查跟在他后面,沿着吱呀作响的狭窄旋梯往上走。

楼上传来杂乱的脚步和女人的交谈声,还有小女孩的咯咯笑声,一扇门在什么地方被重重关上,走调的提琴声从很远处飘来。

二楼有一间小客厅,淡粉色的轻薄织物从窗户边缘和天花板上垂落,蛛网一样覆盖了一切可见的表面。几张绒布躺椅贴着墙壁摆放,红丝绒撕开一道道口子,露出里面的填充物,一些半裸的女人在地上的软垫里或卧或躺。她们没精打采地看着他,姿态妩媚,肢体交叠在一起。杰克.斯派洛不见了。

他绕开女人们栖息的地方,往后面的过道里走。一扇门被推开,年轻男人从那里面探出身子朝他挥手,替他挡着门直到他也走进那件屋子。

这不过是间小卧室,也许稍微整洁些。褪色的绒布软墙上嵌着镀金铆钉和烛台,烛光照亮了每个角落,昭示着这里曾经的辉煌。紧挨角落的一张有华盖的床占据了房间的大部分空间,一个金皮肤的年轻女人披着毯子坐在床沿上。她骨节凸出的手指夹着烟卷,回头看向他们时将烟从鼻子里喷出来,眼睛像只树蛙一样瞪得圆溜溜的,眉毛描画得精致细腻,富有东方韵味。

“这是艾尔薇拉。她不愿意说,我告诉她你愿意给钱,她说她要见你。”

萨拉查将门在身后掩上。女子盯着他的一举一动,眼神警惕,当他靠近她时,她的脸颊慢慢变红,蜷起胳膊,焦虑地转动手上的金指环。

他拉过墙边的一把椅子,在她面前坐下,说:“告诉我们你最后一次见到赫克托.巴博萨是什么时候。”

“不好说。昨天,前天,这两天。”她眼里闪着恶作剧的光芒,牙齿咬住纸卷,头歪向一边,“你就是那个他们在谈论的西班牙人。”

“我就是那个他们谈论的西班牙人。”他扯了扯嘴角。她咯咯笑了。“谁向你提过我,巴博萨?”

“他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从来不谈工作,谁都不谈。”她把烟放下,两条长腿叠在一起,拨弄染成白色,铅粉覆盖的卷发。

杰克吹了声口哨,头偏向他们这一边,“你是在白费力气,甜心。赫克托什么都告诉你。上午我去酒馆找到托曼,他说你从早上开始就闭门谢客。赫克托昨天和我抢了一大笔钱,他临场反水,把我踢出局了。不会有这么巧的事吧,你说呢?”

他不紧不慢地走到床头,拾起那根烟,狠狠吸了一口,看着橙红色的烟头,耸耸肩,把火星在墙上压灭,“你打算拿他给你的钱跑路,无可厚非,问题是这笔钱也不是他的,这就让你成了共犯,刚好我们这里有位海军勋爵特别喜欢观赏绞刑。现在你有什么想要说的吗?”

他故意装出强硬的模样,希望吓住她。这在萨拉查看来多少有些幼稚。

女孩缩回了两条细腿,笑意从眉梢退回眼底。她柔软沙哑的嗓音带着一丝罗马尼亚口音:“我不能说,他是个好男人,而且他待我很好。带他出去,杰克。”

杰克的将重心换到另一条腿上,咧嘴一笑,金牙的折射出明亮的光点,“我无能为力,女士,他总是爱干什么就干什么。”

说完他退回了门边的阴影里。萨拉查冷冷地看着她,脸色黯淡得几乎融入夜幕。“我们不想找你的麻烦,女士,但是这件事牵扯的人比你想象的多。”

“你不是第一个这样威胁我的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先生。”她的声调变沉,眼里充满敌意。“他已经很多天没来找过我了。他在找船,假如对你有所帮助,我听说他要航行去圣马丁。”

“多想想再开口。”他说,“赫克托.巴博萨是个贼,他招惹错了人,而且不是像他甩掉你一样能够轻易摆脱的冤大头。他也许给了你不少好处,但是他显然没关心你到愿意费工夫把你藏起来的地步,你得想清楚他付给你的钱值不值得你现在拿来讨价还价的东西。”

年轻女人面露凶光,挺直了腰板,眼睛比烛火更明亮,“别把我当傻子,先生。我应付过不下千百个那样的男人。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你见识过,你经历过,然而你还是愿意冒这个险。”他说,“你了解赫克托.巴博萨那样的男人,我也了解你这样的女孩。他知道我们追在他后面,所以他选择了让你来应付我们的枪、恐吓和胁迫。不管你怎么看这件事,你得清楚,漂亮脸蛋在法庭上就像流水帐一样乏味,除非那下面有一颗精明的头脑。”

她怒视着他,“你可真不是个君子。”

“礼节在这里不见得有多少用处。”他生硬地说,“信息和钞票一样难保值。你最好快做决定,女士。”

她用门齿轻轻啃咬修剪精细的指甲,沮丧地抚摸着自己的膝盖,又把目光投向别处。“昨天晚上他来过,把帐全部付清了。他阔气得很,穿得像个士官,告诉我他要搭一艘叫罗德里格号的船去牙买加,船停在港里,今天早上就出航了。”

她闷闷不乐地说道,“你们这辈子都抓不到他。别浪费自己的时间了。”

“时间是我们自己的,女士,我们会物尽其用。”萨拉查站了起来,扯扯衣摆,像棵美洲红杉一样挺拔,站立在房间中央,接着转身拍了拍杰克的肩膀,向门口走去。

那女人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叫住他们:“他偷了你什么东西?”

他顿住脚步,把手从门柄上移开,“珠宝,贵重而著名的珠宝,任何一个偷渡客都能认出来,三个国家会因为它的丢失开战。”

“他不会带着那么招人眼目的东西旅行,如果真像你说的那么著名,他也没胆子在其他地方卖掉它。”她还在咬她的指甲,“要找珠宝就去格兰乔治街183号,找一个叫维拉的人。什么样的货品他都收,从玻璃珠子到真金白银。他也做仿制品生意。”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直到她的脸又红起来,把嘴唇几乎咬破。杰克朝他略微点了点头,确认了她的说法。

萨拉查将手伸进外衣口袋,走近卧铺,高大的影子完全笼罩住了她。年轻女人仰起头,以一种近乎迷恋的眼神抬头看他,仿佛身处幻觉中。

他指缝中夹着一枚八里亚尔,在摇曳的烛火下折射着细碎的银光。他把钱币放在她嘴唇之间。“为你的麻烦致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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