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eesecake Cemetery

One for joke,two for murderer(4)

两排矮云杉挺立在道路两旁,将回形凉廊和花园隔开,树木和廊柱之间的壕沟里种植着一排夹竹桃,这个季节它们开得正艳,花香一直到正殿都闻得到。鹅卵石在路面上铺成复杂的纹路,越往前就越狭窄,在树篱消失的地方路面陡然下降,形成一个斜坡,通入一座狭窄的拱门,再往下就是一段阶梯和幽深而黑暗的隧道。
从云杉树篱开始就已经是人迹罕至的区域了。索尔在隧道中摸黑行走,白天的时候墙上的火炬是熄着的,然而这下面日夜的区别并不是特别大,所以它们存在与否也没有什么区别。
脚步的回声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听上去离尽头还远得很。丰收节也是他的生日,而这二者的迫近让整个阿斯嘉德都陷入了忙碌的漩涡。他知道自己此时应该留在人群中,把晚宴上对他的安排事无巨细地记一遍,但索尔越年长就越发现他心里并不存在王位继承人应有的那份责任感。
他不记得那天晚上他是怎么从正殿游荡到了这里,对他来的目的也毫无印象,而现在他不知道为什么又回到了这里。兄弟俩各自成年后,洛基就迁居到了这里的地下,千年来他造访这里的次数不过三次,其中还有两次就是在这十来天里发生的。
在隧道尽头他在那扇门前停下,伸手试了试锁。门是虚掩着的,轻轻一推就敞开了。
房间里有一股刺鼻的陈腐香气,像是沉香点燃后的味道,墙角露出通向塔楼的一截旋梯,白布一样的阳光打在石阶上,灰尘颗粒在光线下飞舞,闪闪发光。
索尔迈开脚步以避开地上堆积的那些书本,走到壁炉架前。一把奇形怪状的枝形烛台竖在凹陷进墙里的壁龛前,壁龛尖顶上装饰着石雕,红色丝绸缎子从高处垂下,搭在壁炉架上,用金穗绳在下段束起,左边的帘子垂到地面的地方被烧出了一个洞。一只矮脚铜香炉倒在旁边,熏香洒在地毯上,周围一片焦黑。
绒毛躺椅和壁炉之间用书本垒起了一道围墙,索尔跨过它们时不慎打翻了一只花瓶。他弯下腰将它扶正。没有水从瓶子里流到地毯上,瓶中的花朵已经枯萎。
靠墙的地方立着真正用来放书的橱柜,其中一两个隔间有空缺,其他都是满满的。旁边是书桌,墨水打翻在一卷羊皮纸上,墨滴飞溅得四处都是。
不管是谁闯了进来,显然他没心思整理留下的这一片狼藉。索尔拾起那支躺在椅垫里的笔,把它插回墨水瓶里,在熏香气味掩盖下还有一股淡淡的花香,假如不仔细是闻不到的。
他在桌前坐下,凝视着眼前空荡荡的躺椅,一动不动很久,直到光线缓缓爬行到他的脚边,他站起身,伸手轻轻揉了揉那张皮毛,触感和女人的头发相近。接着他转身走出房间,掩上了门。

范达尔皱着眉头,目光扫过房间的每一件家具表面。这是他五分钟内第三次这么做了。
索尔环抱双臂,斜靠在门框上,“你怎么想?”
“非法入侵,毋庸置疑,但是我不明白为什么我在这里。”
“你没太多的利害关系,而且我想要个头脑比较清醒的人先知道这件事。”
“你真正需要的是个更好的锁匠。”他说,“或者一个勤快的侍从。他能在这样一个乱糟糟的猪窝里存活已经超出我的理解范围了。也许他忘了锁门,被小孩子跑进来弄成了这个样子。”
“他从不忘记这种事,而且你看漏了些东西。”
他说,伸出手,拇指抚了一下门柄上的灰尘,门柄下显现出一圈炭火一样发光的文字,字体细小繁密,而且残缺不全,几处明显缺失了字母。他松开手后它们的光芒又褪去,完全隐形。“我们小时候他就很喜欢这类东西。有时候我感觉我们都没有长大过。”
“真是怪事,我竟然从没见过身高两米,能生吞一头猛犸象的小孩。”
“那只是一头小象,而且沃斯塔格喝得烂醉,你不能指望他说的话有多可信。”他笑着说,“洛基总是玩这种把戏。大多数他用来设置陷阱的如尼符文都被奥丁没收了,只给他剩了一些没意思的当玩具,但是经过他改造之后这些小东西也能变得很有威慑力。”
“我侄子也喜欢干这种事,他妈妈也是这样对付他的。他今年两岁。”范达尔揪了揪他嘴唇上的须卷,“这证明了什么?”
“锁是好的,但他留下的陷阱被触碰过了。有人闯进来,把时间掐得很准,而且并不打算掩盖自己闯入的事实。”
“除了第二条,我觉得我们两个都符合条件。”
“好吧,说这是直觉也无妨。”他说,眼睛显得焦躁,扫向地面,“那天晚上我不止是看见他从希芙房间出来。我跟着他到了这里,在窗户外面监视了一段时间。他看上去很奇怪。我说不出来那是什么。”
“也许他在盘算些事。”
“见鬼,所有人都在盘算些事,假如不是见不得光的那种他们就没必要遮遮掩掩。”
范达尔想了一会儿,看着那些文字隐藏的地方。他用指甲刮着胡须,尝试将它们拉直,但那些蜷曲的毛发始终不肯就范。“也许你对他关注得太多了。我们让你解决问题不是指患上妄想症。”
他看着彩绘玻璃,脸上显出犹豫的神色,欲言又止的样子让索尔恼火,“什么?”
“你说你站在窗外很久。我想那应该和以前的事没有关系。”
凶光在索尔眼里一闪而过。他的阴沉地瞥了一眼范达尔,冷冷地说:“我以为我们都发誓对这件事闭口不谈了。”
“是这样。我担心的是你。”他说,“因为迄今为止你的态度都不明了。那天你揍了他,的确,但那时你脑子不太清醒,而到现在你都一直表现得……很护短。”
“他是我的兄弟,我必须护短。”索尔低吼道,“我和他自从三百岁开始就没再做那档子事了,那是图一时痛快。你知道,其他人也知道。”
“你没必要向我解释。”他意味深长地扬起眉毛,“毕竟我们都知道人们想要什么样的故事。真相从来都不是最重要的。你目前为止都很让他们满意。”
“别试探我,范达尔,每个这样做的人下场都不怎么好看。”他双眼明亮,如同黑暗中的鬣狗。接着他的后背离开门框,向前迈了一步,站到了光线下。比起他身为约顿人的兄弟,他更像一个巨人,高大得使范达尔显得矮小而比例失调,“你和他走得更近。你对于这里发生的事有何看法?”
“谁有这里的钥匙?”
“除了他自己的只有一把备用钥匙保管在我手里。我不知道他有没有换过锁。”
“那也许就是你干的。”他耸耸肩,转身走出房门,“小题大做从来都不是你的作风,索尔。你得原谅我这么说,但是你是节日的主角,所以我们大部分人的闲暇时间都不如你的多。”
“有人告诉我要专注于解决自己的问题。”他说,“或迟或早,我会弄明白的。”
“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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